有一天,我会失去爱慕的能力 我还会爱你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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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9/01/14 阅读次数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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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一天,我会失去爱慕的能力去剧场看戏,身边坐著高大但已微驼著背的长者,他的古龙水气味让我想起已逝的父亲,于是我的眼眶盈满泪水…… 我最早的「爱慕」经验,是在高一
有一天,我会失去爱慕的能力
去剧场看戏,身边坐著高大但已微驼著背的长者,他的古龙水气味让我想起已逝的父亲,于是我的眼眶盈满泪水…… 我最早的「爱慕」经验,是在高一。我家巷口有一人家,黄白色的鸡蛋花高过院牆,时常飘散著淡淡香气;总在我经过时,从红色木门裡走出一个男生……
他的灰蓝色夹克已洗得泛白,他的头髮也是——所谓的「少年白」。我跟在他身后,不远不近地走著,想像他清瘦的侧脸和单薄的身躯。夹克胸口黄色学号还没完全拆淨,看得出他是读日间部的,但我们不坐同一班车,因为他是重考生,要坐到南阳街。
每天跟在他身后:从没开口说过话
就这样整整走了一年,后来可能他考上大学了,也可能是我后来都提早十分钟出门搭车,错过了,我再也没有见过他。
爱慕是很私密的事,专属于心灵和日记,在十三岁到二十三岁整整十年的日记裡,我的爱慕对象一个换过一个,从来没有人知道,连被我爱慕的人也不知道。
高中读女校,我很喜欢班上一位个性开朗、动作大刺刺的同学。有几次换座位她正巧坐在我前面,于是我上课时几乎都在看她:看她专注地抄笔记,看她被老师的话逗笑——她笑的时候会露出一边的虎牙,很俏皮……
儘管如此,我对她也是淡淡的。很喜欢,但就只表现出淡淡的样子。后来有次调换座位时,我主动坐到讲桌前的第一排,因为那样上课才会专心,看不到身后大家在传纸条、偷吃便当等,我只管专心地上课,笃信「上课认真,回家複习,考试就能事半功倍」的道理。
是运气吧,我还真的考上了台大,不过念的不是第一志愿。我的第一志愿是中文系,爸妈有意见,于是我填了一个据说比较有前途的系。
不都说大学必修学分有三个吗?社团、恋爱,最后才是学业。没错,开学第一周我就入社了,而且对参加的社团忠诚度很高;恋爱也是,大一上就被大三学长追走了;学业有点混,但好歹也拿过书卷奖,后来也考上研究所念完了硕士,所以不能算太差。
有伴还爱慕别人:不是劈腿是什麽
有男友了还爱慕别人,这不是劈腿是什麽?我得承认我的想法有些出格,我总觉得好男孩好女孩这麽多,我虽不能统统都要,但是欣赏总可以吧?欣赏那青春饱满的美、欣赏那自然不做作的美,喜欢的人多跟我说几句话,便可以让我开心地从活动中心一路微笑著走到校门口。我多麽怀念那单纯的爱慕、无所求的关注。
然而「爱慕」是单身者的权利,一旦结了婚,你的灵魂和身体就只能专属于另一半,不得逾矩,甚至连想都不行。于是我垂下眼帘,关闭心窗,一心一意学习做个守贞的妻子。我得说,这是强加于自由灵魂的枷锁,真是种毫无人性的折磨。
随著年岁渐长,随著自制习惯的养成,「爱慕」变得更微妙,更加不可言说。比如去剧场看戏,身边坐著高大但已微驼著背的长者,他的古龙水气味让我想起已逝的父亲,于是我的眼眶盈满泪水,让那充满温情的气味包覆著我,直到一种巧妙的平衡感出现,我便恢复「正常」了。
曲终人散,静夜裡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,鼻腔仍残留著似有若无的气味。我想念爸爸,但我知道再没有第二个人可以代替我的爸爸。
总有一天,我会失去「爱慕」的能力,就像李宗盛歌裡唱的「为何记不得上一次是谁给的拥抱/在什麽时候」,或是像作家孟东篱在文章裡轻描淡写却令人心惊的「当迎面而来的女人不再回头看我的时候,我便知道我老了」。
既然爱情留不住,何不在它盛如春花、灿若云霞,或者最后一抹红叶褪去的季节,好好珍惜黑夜来临前的一刻,好好体会怦然心动的感觉。爱慕是无上的奢侈,你应该会懂得…